发 布 日 期 : 2024年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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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越南曾使用汉字2000多年,1945年越南民主共和国成立之后,“国语字”获得越南正式文字地位,自此,汉字正式被弃用。那么,越南弃用汉字的前世今生是怎么样的?让我们来捋一捋!
一、越南文字历史
(一)先秦时期交趾地区开始接触中国语言文字。
根据《尚书·尧典》《史记·五帝本纪第一》等记载,在我国三皇五帝时期,中原地区已经与交趾地区人民开始接触。中越史书都有关于交趾使者到中原的记录,但语言需要“重九译”,意思是语言需要经过多次翻译才能听懂,可见两地语言差异极大,无法口头交流。在这个历史时期,中国文字书写形式也没有统一。越南使者已经开始“见献于周朝”,可见已经开始接触中国语言文字。
(二)秦汉时期汉字传入交趾地区。
公元前214年,秦始皇平岭南,设置南海、桂林、象等三郡,越南正式被纳入中国历代封建王朝的行政区划,作为中国诸多州、郡、县的其中之一。
秦朝持续时间不长,秦亡之后,赵佗趁机割据岭南,立“南越国”。为了稳固政权,赵佗大力引入中原农耕技术与先进文化,并特别重视文教。同时,由于两汉时期,中原政权将大量犯人流放至交趾地区,客观将汉字传播发展至该地区。
王莽篡权至东汉末年时期,由于战火纷飞、政治风波,中原众多士子举家到交趾地区避难。此时在交趾地区主政的是士燮(名义上是效忠于汉朝的交趾太守,实际上已成为割据岭南各郡的军阀),他礼贤下士,因此不少中原名士都前往交趾地区依附于他,办私学、收门徒、著书立说,教越南人四书五经、诸子百家,有效推动以汉字为载体的中华文化在越南地区传播和发展。至此,汉字成为越南历史上第一种书写文字。
士燮祠,位于越南北宁省顺成县。但需要指出的是,据史书记载,士燮“取中夏经传,翻译音义,教本国人”,说明中华文化传入交趾地区时不是直接使用汉语,而必须用本地语言翻译之后,才能理解接受。
(三)隋唐时期汉字系统传入安南。
隋唐时期,中国封建王朝在安南地区推行科举制度,允许安南人通过科举考试做官。在这一制度安排下,汉字系统地传入安南地区,使用范围从官场扩散到民间,巩固汉字作为越南正式通用文字的地位。这个时期,安南地区书写文字是汉字,但口语仍是越语方言,呈现“书写体和口语体”双种语言并存的现象。由于双规并行,越南语开始全面系统地借用汉语,形成“汉越音”体系并沿用至今,现代越南语有很多发音是“汉越音”。
越南第一部正史,即《大越史记》,系越南陈朝黎文休以汉字编撰,后来散佚。到越南后黎朝时期,吴士连根据《大越史记》,编修成《大越史记全书》,亦是以汉字编撰。
(四)越南作为中国藩属国时期,汉字在越南全面传播和发展。
公元968年,安南地区的丁部领建立丁朝,越南开始进入封建独立自主的新时期,作为中国的藩属国。从丁朝开始,到1885年越南沦为法国殖民地,越南作为中国藩属国的时间为917年。在此期间,中国中央朝廷先后册封其国主为“交趾郡王”“安南国王”“越南国王”。
1075年,越南以中国科举制度为宗,采取本土化科举取士机制,自此,汉字从城市渗透到农村,从官场渗透到日常,政府发布政令和告示用的是汉字,文人雅士吟诗作赋用的也是汉字,民间宗教活动和签订契约也多用汉字。由于长期受到汉字和汉文化熏陶,越南这时期非常推崇汉字,称“儒字”。
这段时期,越南教育和中国中原地区一样,先从《三字经)开始,接着读“四书”‘五经”“诸子”“诸史”,学习写作古汉语文章诗词。
值得指出的是,在这段时期里,越南为了努力消除书写文字和口头语言不一致的矛盾,同时也希望借此摆脱中国文化的羁绊,创造了“喃字”。“喃字”是以汉字为基础,用汉字来记录越南语的一种文字,形式主要为“形声”“假借”“会意”,比如用两个汉字拼成一个“喃字”,借用一个同越南语音相近的汉字和一个同越南语义相近的汉字,合二为一成为一个新字。如越南语的“三”读音为“ba”,喃字写作“巴三”,左边的“巴”是汉语“三”的读音,右边的“三”则是汉语“三”的本字。很遗憾的是,由于“喃字”必须先学会汉字,才能学懂学会,仅在胡朝(公元1400~1407年)和西山阮朝(公元1788~1802年)作为国家正式文字,无法在普通民众中普及,最终成为一种“死文字”。
(五)法国殖民地时期汉字衰落并直至被弃用。
1885年,越南正式沦为法国殖民地。法国为了切断中越历史文化联系,加强殖民统治,逐步罢黜汉字、汉语和汉学教育,以法语和拉丁国语字取而代之。
1919年,科举制度在越南全境被废除,汉字自此失去继续存在的最大平台。
1945年,胡志明领导“八月革命”取得胜利,越南民主共和国正式成立,不久便通过决议正式宣布废除汉字,以拉丁国语字为越南正式文字。至此,汉字在越南两千余年的正统通用书写文字地位被终结。
二、汉字对越南的深远影响
(一)越南大量古籍文物都是用汉字书写记载。
鉴于汉字作为越南两千余年的正统通用书写文字的地位,现今越南很多古籍、文物、乃至越南家族的家谱,都是用汉字书写而成。由于当今很多越南人已经很少掌握汉字,因此在读古籍、识文物、古墓考古等方面都存在巨大的语言障碍,造成“文化断层”。
(二)汉字在越南文化中留下深刻烙印。
1、越南很多寺庙的牌匾、对联很多都是雕刻着汉字。从越南河内西湖著名的“镇国古寺”“玉山祠”到全国各地寺庙,如果你游历越南,肯定会发现,多数越南寺庙的牌匾、对联等都是汉字写就。如果你问越南人,估计很多越南人并不懂寺庙牌匾哪个字到底是什么字,或者这些对联应该怎么读。有意思的是,如果你注意观察,你还会发现一个现象,那就是——有的字连中国人都不会读,笔者猜测有两个原因:一是这些字是喃字,由于与汉字有所区别,因此中国人不一定懂;二是这些寺庙经年累月受到风雨洗刷,或人为破坏,在后期多次修葺过程中,由于修葺人员不懂中文,造成“以讹传讹”。
2、越南很多庙会或者祭祖、宗教活动等都要使用到汉字。
很多庙会的条幅、仪仗等等都需要用到汉字,因为越南人觉得不使用汉字,就是不正式,就没有仪式感。
3.、越南人结婚时会用到汉字的红双喜。
受中国文化影响的越南,新人结婚时和中国人一样,选择喜庆的汉字红双喜。不仅婚礼会场的布置上有汉字红双喜,接亲的车辆上也都贴满汉字红双喜字样。
4、春节期间越南张贴福字、求汉字借以表达良好愿望。
每年春节,越南家庭会张贴汉字书写的福字,表达良好的新年愿望。每年正月新春,越南河内市青池县青烈乡朱文安祠都举办新春开笔礼,对于越南人而言,开笔礼很重要的一件事情,就向汉字书法家求字,书法家们写的都是“国泰民安”“福禄寿”等之类带有美好愿望的字,以祈求良好祝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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