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越南胡志明市的影院里发现《舞出我人生6》,早于国内已在当地热映,观影时周围传出此起彼伏的笑声;走出影院,一旁的全家里刚刚放学的中学生聚在一起,边吃东西边刷抖音国际版tiktok或者玩《天龙八部手游》;当我们去到越南最大的互联网游戏公司VNG时,更是惊叹于他们BD部门的员工中只有一位不会说中文。

“越南国内对中国产品、企业和资本的接纳度真的很高。” 在娱乐资本论矩阵号预言家游报(ID:yuyanjiayoubao)一行三人于越南九日时间,拜访当地游戏发行商 VNG、SohaGame、VTC和电竞公司kingdom vietnam、GTV,越南国家电视台VTV,越南电商GTVSHOP、KIDS Smile等十余家企业的过程中,不断发出这样的感叹。 

从地图上看像极了上海的胡志明市沿着西贡河分出类似浦东与浦西的区域。在它们的“浦东新区”——守添(Thu Thiem)顶尖豪宅的房价已经涨至7000美元/平方米,普通公寓也有4000美元/平方米,而“浦西”北外滩地区的的豪宅价格更是超过10000美金/平方米,由高房价侧面反映出越南当地中产以上人群的强购买力也远远超出我们的预期。

在国内经济增速放缓,又因当前国际形势增加了经济发展的不确定性后,这位对中国具有高接纳度,并与各经济体都签有FTA(自由贸易协议)的越南,其目前的经济形势让它成为出海寻求更多商业机会的中国企业和资本的新目标。

四月初,网络素人歌手 Lil Nas X 创作并演唱的《Old Town Road》,在Billboard榜单中登上榜首并霸榜至今,他本人也成为哥伦比亚公司的签约歌手。这一切都源于他将这首歌配以游戏《荒野大镖客2》的剪辑画面,上传到美国版抖音(TikTok)中,获得了大量用户的关注。

TikTok 不仅在美国收获众多用户,在越南我们也偶遇了路人在刷抖音的场景。据 App Annie 的榜单显示,越南 Google play 的免费下载榜中 TikTok 排名第七,成为唯一一个挤入当地前十的中国非游戏类TMT产品。

与其他国家版本的抖音相比,越南版抖音的用户与国内用户有相同的偏好,他们也喜欢配合着《学猫叫》卖萌,跳着各种舞步,或者玩着瞬间“变脸”。越南与中国在文化和习惯上的相似性,使得其他文化产品也得以出海。

比如线上漫画领域的 Mangatoon,已经推出专门针对越南的App,并引入100多部中国漫画,目前在越南拥有超100万名用户。在国内流量收割见顶的情况下,越南不失为国内TMT产品出海的一大市场。

然而,TMT产品的出海目的终究还是增加收益,虽然中国产品在越南能够吸引来越来越多的本地用户,但是由于越南移动支付的发展尚未成熟,没有任何一款软件市占率超过20%,且普及程度不高,使得它们的变现出现阻碍。

现在向好的是,越南政府开始要求越南银行在2019年提出合理方案,推进用户使用电子钱包。

据美国市场研究公司 Sensor Tower 调研显示,TikTok 成为今年第一季度全球下载量排名第三的App。越南是 TikTok 用户增长最快的东南亚市场之一,仅用了一年时间越南就成为 TikTok 在东南亚最大的市场。

截止今年3月底共有1200万用户,每个用户平均每天在平台上花费28分钟,周五和周六下午6点到晚上8点平台的访问量最高。

TikTok 在胡志明开设了一家代表处,拥有大约70名员工。TikTok 越南的运营负责人 Louis 每个月需要来中国,参加一次针对抖音在全球的运营负责人的会议。

TikTok 越南的运营负责人 Louis 表示,在越南线下活动运营带来的用户量明显多于线上活动,所以他们70%的运营成本都投入在线下,除了每个季度会有一次类似冠名综艺节目等方式的大型推广外,每个月还会举办一场小型活动。

这些活动可以吸引来大量的以城市为主的12-22岁的年轻人,其中又以女性居多,和国内用户一样,越南用户最喜欢发与舞蹈相关的短视频。

在越南政府的主导地位明显,所以TMT产品出海越南,需要重视与当地政府部门维持较好的关系。TikTok 与越南旅行社协会(VISTA)签署了一份协议,以促进越南旅游业的发展。还与越南电视(VTV)旗下的越南电视电缆公司(VTVCab)合作,希望通过强内容制作能力的 VTVCab 来为平台导流。

快手的海外版 Kuai 也入驻了越南市场,据越南市场研究平台Q&Me的报告称,越南人口中有25%的人使用过 TikTok,使用过 Kuai 的人则占总人口的12%。

虽然国内短视频应用已经成功出海越南,但是它们在当地的用户量及盈利能力还是不及 YouTube 和 Facebook。

据了解约87%的越南人使用过 YouTube,位居第二的 Facebook 在越南的用户量也已经超过5800万,Facebook Watch 的视频平台还举办玩家实时在线游戏直播的活动,通过在特定时间给玩家发放奖金的方式来吸引用户。

可见,越南人对于视频平台有大量的需求和使用习惯,因为越南年轻人占总人口的比重较大,所以未来较长一段时间内,视频平台的用户数的天花板较高。

但是由于 YouTube 和 Facebook 出海越南的时间较长,已经培养出用户的使用习惯,而像抖音和快手这样出海越南时间较短的应用,仍然需要加强当地运营来抢夺用户。

App Annie 排行榜显示,最畅销的前五个越南动漫类App中,仅有一家名为 MangaToon 的App出自中国,这款产品于2018年7月在越南上线,至今运营刚过一年,当地下载量已过100万,用户平均每天的使用时长约为40分钟。

MangaToon 的创始人潘霨表示公司的主营业务是漫画版权的海外发行,主要市场其实是北美和东南亚。

在产品开发前,他们发现首先越南相较于菲律宾和印度尼西亚而言,与中国的相似度更高,文化相近,用户对互联网产品的使用习惯与接受度都较高;而且还没有国内公司专门做针对越南的漫画平台,所以他们做出这个尝试。

但是越南当地人口基数小、市场不大,加上人均GDP不高,国民经济发展处于比较初级的阶段,产品现在尚处于早期布局阶段。

据潘霨透露,他们还没有与越南本地的漫画公司进行合作,所以 MangaToon 内上线的一百多部作品都是从国内购买的漫画海外发行权,然后译制成越南语。翻译按字数计费,成本比英文翻译还要高。

除了版权的采买及翻译,漫画平台的运营成本还有用户推广费用,MangaToon 主要在 Facebook 和 Google 上进行推广。

目前,MangaToon 的用户以18-35岁的人群为主,其中女性用户大概占60%,大都偏好恋爱类的漫画,男生则倾向于看玄幻类。

根据韩国 Naver 公司旗下 Webtoon 的数据,在越南排名前十的漫画中,有六部为恋爱类。越南线上漫画平台的用户倾向于看偏“少女”的漫画类型。可见其与国内用户的偏好大体一致。

实际上,大部分漫画爱好者都是通过 Facebook、Fanpage 或者 Comicola 看,即使观看过程不如使用App那么便捷。

Comicola 是越南本地的漫画平台,从2015年开始,超过80%的越南本土漫画都经由此平台发布。他们拥有完整的漫画产业链,推出过基于漫画IP的衍生品,并选出优秀的IP与电影和游戏等产业进行打通。

还有大量的创作者,会选择 Facebook 作为漫画的发布平台。Rùa bò team 是漫画粉丝经常观看的主要发布越南本地漫画的的公共主页,Rùa bò team 获得的粉丝点赞数已经有18万。

Camellia translation group 则为主要翻译国外漫画作品的公共主页,收获的点赞数也有7.9万。

相对于同在东南亚的印尼而言,虽然越南的人口红利不如印尼,但是用户有更好的付费习惯;而新加坡用户虽然形成了良好的付费习惯,其人口基数却限制了他们的发展。由此看来,越南线上漫画App在未来将有可期的发展前景。

不仅漫画App的发展要依托于移动支付,所有的互联网产品想要变现获取盈利,都需要越南当地尽快普及更便捷的移动支付。

据普华永道(PWC)的调研结果显示,2018年越南无现金支付的增长速度迅猛,用户比例从2017年的37%上升至61%(其中包含了银行间电子支付,并非完全的移动支付)。

FT Confidential Research 公布的数据则可以看出,越南无现金化支付的所占比例明显低于东南亚其他国家。

目前越南移动支付市场包括:越南移动支付先驱 MoMo,国有企业 PetroVietnam Oil 推出的 PV Oil、越南最受欢迎的社交软件 Zalo 的运营商 VNG 推出的 ZaloPay、银行 Maritime Bank 和Sacombank 推出的基于QR码的移动支付等。

在这些应用中,MOMO 是移动支付领域开创性的越南初创企业之一,截止2019年2月,已经拥有近1000万的用户,并于今年1月获得1亿美元的C轮融资。现阶段MOMO的推广主要还是依靠线下方式,它在越南国内拥有8000多名线下代理商,帮助用户进行全国范围内的存款、取款及汇款、手机账户充值和结算个人贷款等。

ZaloPay 在电商中发挥最大作用,而且与线下便利店进行合作,提供给用户存钱、支付在线交易、缴纳水电费和银行间转账的服务,目前已经拥有超7000万名用户。

2014年越南国家银行SVB出台了一项规定,要求电子钱包账户必须与其持有者的银行账户相关联。但是截止2018年,越南全国拥有银行账户的人口仅占总人口的约40%,且主要集中在城市地区,而拥有信用卡的越南人更是不足20%。

目前,金融科技公司正在游说政府进行相关改革,允许用户直接通过现金充值电子钱包,政府也已经要求越南银行在2019年提出合理方案,在越南政府支持无现金支付的环境下,相信移动支付将突破壁垒,在越南国内普及,给出海的TMT产品带来新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