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2018年，凯胜家具的营业额超过1亿美元，占据越南出口家具市场5%的份额，在对美出口方面尤其处于绝对领先地位。

不过对这一业绩，凯胜家具的创始人罗子文并不显得十分激动：“如果从1977年在台中丰原开始做家具算起，凯胜家具已经创了三次业，分别是上世纪80年代在台南、90年代在深圳，以及21世纪初在平阳。 虽说每个阶段面临的投资环境不完全相同，但总有可以沿用的经验，一次比一次弯路走得少。贸易环境剧变给凯胜家具带来了机遇，关税压力骤然加剧，直接影响便是出口订单，凯胜家具以超乎想象的速度从广东转移到越南。 “

去年越南家具出口市场的总规模大概是50亿美元，今年则一次性会多出30亿美元的新订单，这对凯胜家具这样在越南本地深耕的出口型家具企业是利好消息。凯胜家具的2号厂区建设速度的加快，正是为了应对转单的增加。 相当巧合的是，凯胜家具的三次创业，正好对应上了亚洲“雁行”经济版图中三个不同区块的起飞期。

70年代末凯胜家具创业的基地是台中丰原，是彼时台湾木材加工业的中心之一。 从丰原、云林斗南再到台南，凯胜家具早期经营的据点大都背靠台湾中南部森林木材的原产地，并利用台湾地区大力发展出口加工业的机会，生产面向国际市场的木制家具。

1989年之后，台湾劳动力价格上涨、人力短缺的问题开始浮现，加之政府出台了禁止砍伐山间林木的政策，凯胜家具的第一个“红利窗口”开始关闭。 恰好此时两岸关系逐步解冻，中国大陆市场开始向台商放开。罗子文当机立断，决定大举西进。 经过一番摸索和沉浮，凯胜家具最终在深圳站稳脚跟，到2004年时已经拥有3800名员工和4600万美元的年营业额。

但也是在这一年，美国商务部在部分本土家具制造商的求告下，裁定7家中国家具制造企业在美国市场倾销木制卧房家具，宣布对其征收从0.79%到198.08%不等的惩罚性关税，这令罗子文感到了警觉：“当时对美出口家具的平均税率是7.24%。 一旦反倾销纠纷变得长期化，将近200%的关税压上来，凯胜家具十年之内都不得翻身。”于是在这一年，凯胜家具开始尝试分兵越南。

在凯胜家具看来，2004年时的越南恰如上世纪90年代的广东，有家具制造业需要的大块闲置土地和廉价劳动力，员工人均工资则只及深圳的半数。

凯胜家具的管理团队在越南实地考察后发现：“越南的法律法规、政府的态度其实跟改革开放初期的中国大陆一模一样，而且很多法律条文就是抄袭自中国，这降低了凯胜家具适应新环境的难度。 作为全球橡胶木主要产地之一，越南可以提供生产家具所需的部分原材料，对来自美国和加拿大的进口木材也逐步取消了关税，这让凯胜家具感到前景可期，因为凯胜制造出口家具所用的木材对品质和数量要求很复杂。 ”

在深圳时，大部分原材料不能由中国大陆供应商提供，需要从美国和加拿大进口。原材料进口时计一次税，运销美国时又被美国那边计一次家具出口关税，成为不小的负担。到了越南，两笔钱都可以省下来，对凯胜家具竞争力有帮助。

从2004年到2016年，花费12年时间，凯胜家具将深圳老厂的产能以“蚂蚁搬家”的方式逐步迁移至平阳，最终在2016年彻底关闭了凯胜家具老厂，在广东仅保留销售部门。

贸易环境剧变之后，同行企业纷纷感叹凯胜家具有先见之明，在中国大陆的“红利窗口”结束之前又赶上了越南经济的起飞期。 但在罗子文眼里，这不过是一系列经验和教训累积的结果：“上世纪90年代初进入中国大陆市场时，因为对投资环境和政策不熟悉，我最早选择了北京的平谷作为凯胜家具的落脚点，结果几年时间几乎把1000万新台币亏光。现在不会再做这种赌博式的冒险了。”

布局越南使凯胜家具赶上了第三个“红利窗口”，但越南不会是最终站。三次创业的经历让凯胜家具逐渐认清了，在全球化时代做生意，向着土地和人口更廉价、税收环境更优越的地区去永远是一种常态。 无论是工业、农业还是制造业，都不可能摆脱这条规律。做企业没有永远的‘福地’，‘福地’是要靠自己去发现和开拓的。”

下一步，凯胜家具的打算是在美福工业区开辟一个占地6000亩的综合产业园，把在深圳经营时合作的供应链企业一并带到越南来。 凯胜家具现在可以自己做成品和包装。但本地承接家具制造业上游的供应商毕竟只经历了10年左右的孕育期，现在还没法做到完全自给。现在搞的这个产业园，其中有免税仓、有不同环节的加工车间和厂房，用途不是出售，而是租给希望从广东转战越南的供应商，尤其是资金比较紧张的中小企业。

也许再过20年，家具业不会再是越南政府大力扶持的行业，但至少在目前，本地政府认为这项产业在国际贸易中有利可图，并且对开发本地的人力和土地资源是有帮助的。凯胜家具也希望利用好这第三个‘红利窗口’。”

资深媒体人赵灵敏曾经长期从事与东南亚问题有关的采访和研究。2012年离职创业之后，她最初的计划是创办一家依托高校的研究型智库，随后却发现诸多有着“走出去”需求的广东中小企业迫切希望了解东南亚国家的投资环境和政策法规。

最终，她决定启动一家海外投资咨询服务平台，针对企业的需求进行调研。赵灵敏认为： “广东地区以出口欧美、尤其是北美市场为导向的中低端制造企业，目前正处在内外夹击的困境中。外有加征关税的阴影，内有经营成本节节提升的压力。土地价格的激增连带引起了工人生活成本的高企，最终转化为薪资上涨压力； 加上薪酬和社保体系的完善以及年轻劳动力数量的下降，长达30多年的“高速红利窗口”正在缓缓关闭。 “

另一方面，由于长期从事外贸代工业务，这类企业在自有品牌的经营方面投入不足，也缺少由专注外贸转入国内市场销售的经验，只能硬着头皮苦苦支撑，等待潜在转机的出现。 一部分是审时度势、主动寻找出路，但更多的是被北美客户逼着或者带着走出去的。仅仅以圣诞球这种体积小、成本低、但销售总量巨大的节日玩具为例，每年出口欧洲的数量不过是美国订单的零头，生产厂家在面对客户时几乎不存在讨价还价的空间。

关税提升到10个百分点，厂商还可以将负担暂时转嫁给供应链上游；但如果提升到25%，任何零敲碎打的压缩成本的方式都毫无意义，只能按照美国客户的建议，到东南亚国家寻找机会。

因为地理上的接近、人口结构相对年轻化、平均工资水平低等等原因，东南亚国家是目前中国制造企业转移产能的主要目的地。但短期内涌入大量制造企业也会带来一个问题，就是这些中小国家很快变得不堪重负。

目前产业的转移是以“人带人”和“行业带行业”的粗放方式进行的：“一般供应链中有几家企业去到了当地，或者广东的同乡会中有人在越南发展得较好，就会组织相关厂商的代表到当地做集体考察，打听地价和工资，拜访本地企业主。

这种操作造成的直接结果，是中国中低端制造企业的出海会以“一窝蜂”和“抱团”的方式进行。 多家企业选择同一目的地作为迁址方向，导致当地工业用地和劳动力在短时间内进入紧俏状态，价格遂水涨船高，实际投资成本远远高于预期。

凯胜家具在越南办厂也对此深有体会：“两到三年前，越南本地工人的平均月工资也许只需200美元，如今350美元都挡不住。受经济高速增长和货币贬值影响，越南的基本工资标准在过去20年里已经上涨了超过17倍，年均增幅有时超过10%。 尽管外资企业为员工开出的薪酬一般会高于基准线，但维权意识高涨的工人每逢政府公布基本工资上调计划，便会以此为依据、要求企业主加薪，造成企业的一块隐性负担。 ”

而自2016年起，越南政府公布了新的社保三险（社会保险、医疗保险和失业保险）缴纳标准，规定社保缴纳比例应占投保薪酬的32.5%（其中企业须承担22%），而除底薪以外的各种津贴、奖金也被一并计入投保基数，在制鞋、成衣等劳动密集型产业造成了多起劳资纠纷。由于实际薪酬开支增加造成的负担，去年越南曾有几家韩资制衣企业由于亏空过甚，投资人关厂跑路，留下一地鸡毛。

“南下”从来都不是解决中国制造业困境的主要出路：“东南亚的劳动力虽然表面上比中国便宜，但很多工人是洗脚上田，完全没有受过训练，加上受教育程度有限，导致他们的效率最多也就能达到中国工人的七八成。 而且东南亚工人普遍不愿意加班，加班一天2小时是上限，多了给钱也不加，像中国那样为赶工期24小时轮班干根本不可想象。

这样综合算起来，东南亚的人工成本优势就没有那些显著了。而越南、柬埔寨等国虽然已经在基础设施建设方面投入了可观的财力，但受经济体量所限，实际上仍然高度依赖北方以中国为中心的国际物流网络。“走出去”了，却还是“离不开”。

从20世纪60年代赤松要系统提出“雁行形态理论”，到21世纪初中国站在全球产业转移的十字路口，历史已然过去了半个多世纪，资本在亚洲范围内寻找新机会的尝试也经历了三个窗口期。 但正如“雁行形态理论”始终无法确认中国这只“大鹏”在“雁阵”中的位置，中等国家越南，似乎也很难成为遍布南粤的整个制造业基地“走出去”的最终目的地。

从中国到越南，凯胜家具以及全球制造业的故事尚未结束，仍在接连不断地开始。

凯胜家具(越南)责任有限公司

www.kaiser-furniture.com

凯胜家具(越南)责任有限公司成立于2004年，是台商独资的大型家具生产企业，凯胜家具的产品涵盖家居卧房组、客厅组、餐厅组及酒店系列等各式家具。

凯胜家具位于越南胡志明市西北方约60公里的平阳省美福工业区，占地30万平方米，总投资金额约1亿美金。凯胜目前拥有7条生产线，5000多名员工，月产量达1000货柜，是越南唯一的中高档家具生产企业。

除了高效率的生产线外，凯胜家具还拥有完整的组织管理系统及研发部门，研发部的主要功能是引进新材料、新技术及新机具设备，目前凯胜已经拥有傲视业界最先进的机具设备。

为能使凯胜家具管理更有效率，资讯部针对各部门需求，设计了企业资源管理系统及智能办公系统，让凯胜的采购、生产、库存、财务、人力资源等，都能做到最有效的分析与整合。

凯胜家具拥有亚洲唯一可以对家具全面做细节测试的自有实验室和平衡含水率测试房，设立实验室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能够提供每一项产品，从生产到包装过程中，各项精准的测试数据，来确保产品质量能够完全符合客户的要求，以满足凯胜家具公司的产品在质量管理及全球各个不同环境下使用的需求。

数控车床是凯胜家具的另一项先进设备，它能够以计算器控制定位并同时完成几个指令，有效提升产品的精准度及工作效率。

凯胜家具从意大利高价购入全亚洲最先进的高速镭射雕刻机，镭射雕刻机应用于高精细密度的微小木质薄片雕刻，可雕刻素材从0.6毫米到12毫米。

制作过程依照设计师设计的数字图稿，全程由电脑监控镭射机激光雕刻完成，大大提高了薄片雕刻的精密度及更复杂的薄片拼花，也增加了凯胜家具在世界上第一流的竞争力。

凯胜家具利用两层热压的设备用于特殊的树瘤，排骨花及漩涡薄片的生产，并使用胶膜来确保这些特殊薄片的结构安全。

凯胜家具使用的原木材料来自世界各地，最常使用的是橡胶木、白杨木及各类高级家具材料，开始制造家具之前为了保持木料湿度稳定，会先将新的原木料放入烘干房进行烘干。整个生产过程都有温湿控制功能的养生房存放白身半成品，在油漆各个工艺过程中，凯胜家具有专业的烘房对产品漆膜进行烘干，以求得木制家具的最佳品质。

为能全面控制产品质量，凯胜家具另外设立有聚酯成型、铁管、曲木、拼花、保丽龙、沙发等部门。例如保丽龙部门即是根据企划部门设计的各种样式、尺寸，生产产品运输过程中的安全保护材料。在进料、生产、出货方面，公司都有质量管理部门的层层严密把关，凯胜家具的目标是达到零客诉、零索赔，并符合30天生产的交货目标。

凯胜家具成立影视中心，制作数字化影视教学内容，有系统的编辑技术大典来实施教育训练，以配合晋升考核，让每一位员工都能享有完善的培训晋升计划，使凯胜家具持续保有强大的技术优势。

为保证干净、卫生的工作环境，凯胜家具从欧洲引进能够强力吸收木屑粉尘、并兼顾环保及能源再利用的先进集尘系统。

凯胜家具分布在全厂各处的电子广告牌，实时显示出生产的现况，量化后的数据，配合生产奖金的激励，让凯胜家具员工生产更有效益。

花木扶道而生、美景鳞次栉比的凯胜，设置了消防队、医务室、福利社、活动中心，并且定期举办团康活动、运动竞赛与艺文活动，让活力与欢笑充满整个凯胜家具。

凯胜家具，不断追求最先进的设备和的最新的生产技术，是为了提供给客户更优良品质的家具，不论现在或未来，凯胜永远和客户并肩齐步，共同迈向成功之路。